「 卡鞠 」Cheer
【Cheer 00-02】
00.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喜欢这两个字能够概括全部感受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始。
浴室是唯一能够让鞠婧祎感到安心的空间。暖光灯昏黄的颜色，弥漫在四周的雾气，令人昏昏欲睡的场景。
每次和李艺彤争吵之后她总是喜欢浪费大把的时间待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把浴缸放满热水，抱膝蜷缩在角落里，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屏蔽掉所有的负面情绪。
哪怕她仍是能听见一墙之隔的李艺彤绵长的叹息声，能够听见李艺彤行走在木地板上发出的细微声响。
能听见李艺彤关门离开的声音。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吵架呢？这让我们彼此都倍感疲累的一段关系。
我甚至不敢将它称之为爱情。
01.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李艺彤坐在吧台边喝完了高脚杯里残留的酒水，旁无若人，双眼迷蒙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旁边坐着的鞠婧祎则是安静地看着她就这么一杯又一杯的喝，从未开口制止。
鞠婧祎想起了李艺彤在前天见面之后红着眼声色哽咽的场面，转身离开时她竟以为这就是她们俩的最后了。
就让她难过吧，明天就好了。
是什么时候起，李艺彤这三个字就掺和进了自己的生活里了呢，出现得那么令人猝不及防，带着那么理所应当的感情。
鞠婧祎出神了，她发现自己想不起曾经没有李艺彤的人生，想不起曾经没有李艺彤的自己。记忆是个骗人的家伙，明明是自己所深刻经历的，以为根本不会忘记的，却早已不知不觉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不留痕迹。
在等待酒保的间歇里，李艺彤鼓起勇气转过头想要看一看鞠婧祎，却发现了那个人此时的心不在焉，眼神有过一刻停顿，还是狠下心开口说出她的名字。
“鞠婧祎。”
“...... 嗯？”
李艺彤摸了摸有些汗湿的后颈，冷气十足的酒吧她竟会觉得闷热到让自己窒息。掩饰什么般的笑了笑，继续好不容易开了头的聊天。
“我们在一起吧，鞠婧祎。”
该死，慌不择路的大脑。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李艺彤你喝醉了，回家吧。”
“试着在一起吧，小鞠。如果你真的不能够接受我，你可以随时叫停的，我喜欢你，主动权只会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对你不公平。”
“难道感情这事儿有过公平吗，这并不是什么利益关系。”
鞠婧祎没有接下她的话。李艺彤习以为常的笑了笑，从来都是这样，关键时刻总会选择封闭自己的鞠婧祎，以此最为缓和的方式沉默的去拒绝自己。
就连这样令两人关系岌岌可危的聊天内容，她还是能够保持一贯的冷静应对，还是能够站在他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即使这样冷淡的鞠婧祎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喜欢，大概是抖M吧，简直病入膏肓。
“好，试试吧。”
鞠婧祎说了这样的答案。
不是否定，而是去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好，试试吧。
心脏开始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像是快要跳出胸膛，就连身体，也失去了控制。隐藏在另一侧的手在鞠婧祎看不到的范围外发着抖，手心渐渐地浸出了汗，后劲的汗水大概是早已就把头发打湿。
这些都是鞠婧祎未知的，尽管皆是因为她。
在她看来，李艺彤根本没有称之为高兴的情绪浮现在眼里面上，似乎是早就笃定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侧过头，拿起手边酒保刚刚续上的酒继续喝着。
“喝完这杯，我就叫代驾送你回家。”李艺彤喝到一半时放下酒杯，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低声说着，庆幸着DJ的音量开得够大，可以让她隐藏尾音的颤抖。“还有，谢谢你，小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可以说这样也挺好的理由，因着我喜欢你，这盲目的认知能够让我全力掩盖所有的感受，以此一叶障目，我已满足。
大概我们的一开始就注定了异于常人，像是平常的闲聊，字里行间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轻佻态度，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了以后的相处。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用开始这个字眼来形容这段感情。
这样也挺好，是不是这样，就代表着不会有结束。
02.
这些天来，鞠婧祎总会怀疑那天在酒吧的一切只是她不切实际的一场梦，李艺彤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的对待，每天不超过十条的短信，保持在最多三次的来电，不咸不淡的内容昭示着她的态度。
可还是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
李艺彤的家距离鞠婧祎的住所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笼统来讲就是一个城北一个城西，两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每天九点就需要前往公司报道打卡，朝九晚五的生活。
即使这样，李艺彤却开始了在工作日里每天七点半准时出发驱车到鞠婧祎家的行动，每当鞠婧祎拉开房门，总会接到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和一句平淡却实在的早安，随后就是李艺彤匆匆离去的身影。
像是被养成了固定的模式，李艺彤日复一日的送来早餐，道上一句早安后再离开。鞠婧祎则会笑着接受，随后跑到窗边等待李艺彤出公寓楼的身影，直到望不见后才回到餐厅享用专属于她的饭食。
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